〖莱瑟〗日记
大家好…这里鸽子本鸽，年更选手…
要说莱格拉斯和瑟兰迪尔的渊源，大概可以追溯到遥远小学时期的一个玩笑——虽然是不是玩笑全靠莱格拉斯自个儿的定义。那时他们两家是邻居，关系也还可以，两人每天上学放学也基本是同出同归。
“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欧瑞费尔当年无视还是个小包子的瑟兰迪尔恨不得写脸上的“我不”如是说。
小学时他们两在学校是隔壁班，两个班还是同一位数学老师，班与班之间势如水火。所以当瑟兰迪尔被自个儿班上的人莫名其妙地从自己座位上拉起来，一人一手把他整个人抬起来扔到当时正和同学玩得嗨皮的莱格拉斯面前的时候，瑟兰迪尔的内心十分暴躁，暴躁到如果不是在学校，他肯定冲上去就要揍莱格拉斯一顿。
虽然这样不太符合他平日的形象。
虽然私下也不知道和莱格拉斯打过多少回了。
每次被发现了还会被自己亲爹拎过去道歉。
所以为了避免被教育的同时表达气愤，瑟兰迪尔后来几天上学放学都没有等莱格拉斯。
然后莱格拉斯他们家就搬走了。
原因是莱格拉斯上课和老师打起来了。莱格拉斯冲着老师脸打了一拳，老师气盛之下推了他一把，莱格拉斯的脑袋撞到了黑板前面的粉笔槽。那个老师的课瑟兰迪尔上过，他给老师贴的标签是“说话不怎么好听”。
原来学校在那么护短爹娘的骚操作下肯定呆不下去了，就换了个新学校，便顺势搬了家。
“怎么，隔壁小子走了不习惯？”过了半个月欧瑞费尔端着碗打量着写作业写一半突然陷入思考的瑟兰迪尔问。
“您喝您的汤，少说话。”
莱格拉斯再见到瑟兰迪尔是上初中。
说来也奇怪，他俩同一小学，同一初中，同一高中。
倒是没有同一个大学。
也没有同一个班。
莱格拉斯有些遗憾。
缘，真是妙不可言。
再见到瑟兰迪尔，莱格拉斯愣是没敢上去打招呼。废话，自己在医院屁都没放就走了，再加上虽然瑟兰迪尔不说，但是莱格拉斯总觉得对方不是很喜欢自己。出于对自己闯祸能力的信心，以及每次闯祸之后总是瑟兰迪尔帮忙收拾的状况，再加上那么一出，莱格拉斯觉得要是他是瑟兰迪尔，估计连想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所以再碰到瑟兰迪尔，天不怕地不怕的莱格拉斯很怂。
瑟兰迪尔哪个班很好问，难的是人见到后怎么开口。
说……你好？
莱格拉斯转而思考起说完这句话是该尬到原地自尽还是给瑟兰迪尔递把刀。
在数次假装偶遇未果之后，莱格拉斯决定采用迂回战术。他问到了瑟兰迪尔的社交账号，怀着忐忑的心情发出了申请，然后盯着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屏幕一个星期，终于在一个月之后认清了好友申请三天之后就会失效的事实。
莱格拉斯心情十分复杂。
当时那事不是那样的啊！你听我解释啊！瑟兰！！
愁肠百结的莱格拉斯哀怨地透过窗户望向走廊对面的某个七年三班，丝毫不出意外地被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叫上台做题——他上次考试完全动不了笔的两道大题之一。
一向游刃有余的英语/卷子发下来错了一堆，上课看的小说被收了，讲话又被抓了，借钱给别人要钱的时候反被骂了——诶哟我这暴脾气，要不是小爷改过自新了，您家长明天就得到学校找班主任麻烦。
莱格拉斯在草稿本上写下诸事不顺四个大字。
瑟兰迪尔就算是瞎了也能看见时不时借找同学之便每天到自己班门口瞎晃悠的莱格拉斯，表示并不太想搭理，并对莱格拉斯转学之前干的事耿耿于怀。不过过了一个月左右莱格拉斯就不来晃悠了，瑟兰迪尔旁敲侧击地问那位哥们儿，结果那哥们竟然暧昧地一笑，告诉他有位九年级的学姐通过别人搭线认识了莱格拉斯，现在这会儿估计正忙。
瑟兰迪尔作业本上多了条笔画出的线。
他看着这线思索了一会儿，把整张纸整整齐齐地撕了下来，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莱格拉斯花了整整一个月时间才把学姐客气地送走。学姐长相不错，除了写的小纸条让莱格拉斯头皮有些发麻之外人应该也还行？一个月不过也就接触了三四次，莱格拉斯做不出什么深刻的评价。要说他对谈朋友这事挺跃跃欲试的，之所以不答应，也无非就是不喜欢。好感是有那么一些的，就是还没到那个度。莱格拉斯对单纯的为了谈恋爱而谈这种事不发表任何言论，但他不干。他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对恋爱这件事还是抱有一定期待的不是。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瑟兰迪尔好像有个所谓的青梅，是他爸同事的女儿，打小认识，这会儿就在隔壁班来着？？？自己怎么忘了这一茬？先碰到还打过招呼来着？
莱格拉斯突然觉得有点空落落的。
“瑟兰迪尔，有人找。”
瑟兰迪尔抬头，看到苏瑞安在班门口站着，朝他笑了笑。
“什么事？”
苏瑞安：“我隔壁班的莱格拉斯是你发小吧?”
瑟兰迪尔看了苏瑞安一眼，“然后？”
苏瑞安歪着头想了想，她和莱格拉斯的交情也只限于面熟而已，是远远比不上和瑟兰迪尔的。再说看瑟兰迪尔这幅样子估摸着也不会跟她说什么，没必要自讨没趣。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是过来找你借书的，我信息技术书落家里了，以为今天没有这课来着。”苏瑞安朝瑟兰迪尔伸手。
瑟兰迪尔没说话，撑在栏杆上往操场上望去，一坨金毛状的人形物体从那儿一闪而逝。待苏瑞安把目光从眼前的美色移开，随着瑟兰迪尔望向操场上时，没有发现任何出奇之处。再回头看瑟兰迪尔的时候，人已经回教室拿书去了。
“莱格拉斯找你了？”
“嗯？”苏瑞安接过瑟兰迪尔递过来的书，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就是你们两之前关系不挺好的吗，我就问问。”
说完她想起来下周就是瑟兰迪尔的生日，正准备问问他要些什么，却发现瑟兰迪尔已经头也没回的进了教室。
“什么嘛，奇奇怪怪的。”
莱格拉斯之前做了个决定。
如果这次期中数学不拉垮的话，他就给瑟兰迪尔打电话。
然后……
莱格拉斯看着眼前120分的数学卷子陷入了沉思。
这是……我的卷子？
老师瞎了？
什么情况？
我有这实力？
我一直低估了我自己？
还是我的右手有脑子？
寄生兽？
不被禁了吗？
莱格拉斯把自己作业本翻开，仔细对比了一下自己笔迹。把卷子翻来覆去对着光像验钞似的看了好久都没看出什么端倪，直到同桌忍无可忍——“莱格拉斯你够了啊！上天啊你？”
莱格拉斯瞥了眼同桌桌上的卷子，咳了一下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没有。”
瑟兰迪尔百无聊赖地倚在窗边，端着杯卫多宁环顾着家里已经闹得很嗨、美曰其名是为他庆祝生日，实则被瑟兰迪尔怀疑单纯是呆在家里无聊找个由头出来玩的“好友”们。
他对这种聚会倒是不讨厌，基本有约他都会去。他喜欢热闹，但不想成为热闹的一份子。
啧，有点无聊了。
瑟兰迪尔开始思索要不要再去他亲爹那里拿一瓶卫多宁。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看了眼来电显示，瑟兰迪尔拿起手机离开了客厅。
“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5、4、3、2——
“别挂！”
……
“哪位？”
又陷入了沉默。
不过瑟兰迪尔自从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后心情还算不错，在他挑了本诗集翻开之后，手机才又发出声音。
“瑟……瑟兰，我……莱格拉斯。”
本着有来有往的原则，瑟兰迪尔也没有马上回答，在细细看完一首诗之后才缓缓开口：“你怎么有我手机号？”
“……我——”
“有事？”这次瑟兰迪尔倒是没有晾着莱格拉斯，十分迅速地打断了莱格拉斯。这就是小时候隔壁家伶牙俐齿像小奶包一样讨人喜欢的莱格拉斯啊。
长见识了。
“那个……你……祝你生日快乐。”
哟，祝你生日快乐说得倒不结巴了。
瑟兰迪尔觉得他可以笑一天。
“嗯。然后呢？”
“然……然后？”
“没话说我就挂了。”
“别！那个……那个当时的事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啊！”
瑟兰迪尔回想起小学时一度尴尬的场面，没有出声。
手机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了，不对，应该是一直很慌。
“我……”
“我不想听。”
“瑟兰我……”
“生日礼物呢？”
“嗯？”对方很明显没有及时领悟这个急刹车，“生日礼物？”
“莱格拉斯。”
“有有有！我准备了的，本来准备让苏瑞安给你带去，可那天放学我没找着她人！”
“明天给我。”
“好！等会儿，明、明天？明天——”
有声音从客厅传来，隐约是在问过生日的人在哪。瑟兰迪尔对这声音有些许不满，微微皱了皱眉。
“还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挂了。”
“啊？”
瑟兰迪尔挂了电话。
莱格拉斯父母觉得自己家崽有点不对劲，并在吃饭的时候象征性地询问了一下。
他爸妈眼神交流了片刻，不过时间有点长，长到莱格拉斯觉得自己爹娘不对劲，所以他问了。
“你们俩没事吧？看不够你们多看会儿，免得和我抢吃的。”
莱格拉斯此时还没有意识最好的策略是保持沉默。
他爸听着这话就把莱格拉斯的碗从本人手里抢——不是，拿了过来，语重心长道：“叶子啊，你还记得我当时怎么教你的吗？”
莱格拉斯盯着他爸手里他的碗：“哪句？是说自己当年玉树临风多少姑娘投怀送抱还是你前天找我借钱要去买只三千块钱的王八？”
此话一出，莱格拉斯他爸立马觉得房里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连忙一拍桌子：“我教你好的不听，净在儿嘴一张什么锅都往你爸身上扣，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莱格拉斯湛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爸：“爸，儿子不孝，可以把碗给我吗？我怕你再抖下去浪费粮食。”
“你——”
“你什么你？”一直围观的莱格拉斯亲妈发话了，“把碗给儿子！”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这下惹你妈生气了吧？”莱格拉斯他爸一脸义正严辞，心口不一地把碗往后挪了挪。
莱格拉斯：……
行，你是我亲爹，你说的都对。
“我教你做人要诚实，你说说你都干了什么。”
莱格拉斯也一脸义正严辞看着他妈：“妈，我说的都是真的。”
莱格拉斯他爸：……
“叶子，妈信你，你是个好孩子，但你看看你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你告诉妈，你那卷子到底抄谁的？抄了也就算了，怎么能抄了个满分呢？就你那水平，你们老师就没有怀疑你？”
茶不思饭不想的莱格拉斯怀疑自己这几天吃的是阿妙的料理喝的是孟婆汤，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茶不思饭不想了？
“妈，我没有抄。”
“是，我们信你没抄，那同学谁啊？要不要请他在家里吃一顿？你满分了别人没满分怪不好意思的。”
我感觉到你们的信任了。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放弃说服爹妈的莱格拉斯选择性忽略了他们那副我儿叛逆深伤我心的表情。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欧瑞费尔下班回家之后听到自己儿子如是说。
“那你明天早上的课呢？不上了？”
“不上了。”瑟兰迪尔在欧瑞费尔面前大多时候还是很乖顺的，“反正那些班也就随便报报。”
欧瑞费尔也没问瑟兰迪尔明天准备去干吗，“我明天帮你请假？”
“嗯，谢了。”瑟兰迪尔的目的达到了，就起身往自己房里走去，“跟你留了点吃的在冰箱里面，放微波炉里面热三分钟就好了，饭也在冰箱里面。”
莱格拉斯送的礼物是一串链子，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但是上面镶嵌的蓝色小石子颜色还挺好看，在阳光下十分通透，很漂亮。
像莱格拉斯那双眼睛一样。
瑟兰迪尔还挺喜欢。
两个人就此，正式和好了。
上初中的时候年级一共十五个班，前五个是所谓的好班、实验班，瑟兰迪尔在里面。后十个是学校为了挽留其余学生的颜面没有直接说是差班，换了个说法叫普通班、平行班，莱格拉斯、瑟兰迪尔的小青梅苏瑞安在里头。
但是到了高中，苏瑞安就分到了和瑟兰迪尔一个班上，莱格拉斯还在平行班晃悠。
莱格拉斯再追悔莫及也无奈，是数学先动的手，他尽力了。
话虽如此，莱格拉斯能在数学拖垮的情况下蹭着重点线进了重点学校，甚至在初中的时候成绩还名列前茅已经让他的父母很是欣慰了。
由此观之，有些人说不行是虚假的不行，有些人说不行是扶不起来真躺好为安的不行。
噢忘了说，后来瑟兰迪尔也搬了家，搬到的小区正好是莱格拉斯家对面的小区，高中又好巧又是同一所。所以时隔多年两个人又开始一起上学回家的生活，期间莱格拉斯打了三年关于当年那件事解释的腹稿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莱格拉斯不知道是因为觉得过去五六年太久了还是看着瑟兰迪尔觉得解释会让自己心虚，反正没说就没说，瑟兰迪尔也没有问，两人关系到还一直说得过去。
这天欧瑞费尔回家，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他推开书房的门，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十二点零五分，早就过了瑟兰迪尔睡觉的点。
“你作业还没做完？” 相当好奇的欧瑞费尔问。
瑟兰迪尔没有理会他。
“这是在干什么？”欧瑞费尔看着书桌上各种铺开的练习册和试卷，更好奇了。
然而还没等欧瑞费尔看清到底是什么卷子又是什么练习，瑟兰迪尔已经十分迅速且优雅地收拾好了桌面，把东西往书包里一塞。
“我睡了，晚安。”
莱格拉斯在高三随后的大大小小的调考月考之中发挥的还算稳定，总算结束了两年半以来犹如坐过山车般让人心脏病脑溢血的成绩波动。话说高三下也确实是个神奇的学期，班上的一对对犹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整个年级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春意。莱格拉斯和瑟兰迪尔一起回家的时候，甚至还亲眼目睹了瑟兰迪尔近期第三次被几个同年级的女生单独叫过去说了一会儿。于是那天回去的路上莱格拉斯看着瑟兰迪尔一直憋着笑，即使被瑟兰迪尔横了好几眼也依旧不能阻止他的嘴角疯狂上扬。
“你笑够了没有。”
“不是，”莱格拉斯在下了地铁之后终于笑出了声，“没什么，没什么，看不出来啊你哈哈哈。”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看得真切。”
瑟兰迪尔这句迅速让莱格拉斯回忆起小学时期被近两年没敢和瑟兰套近乎最后还是瑟兰给的台阶下所支配的尴尬和恐惧之中，不过好歹随着时间增长的不止是数学卷子的卷面分数，还有他的脸皮。
瑟兰迪尔瞥了眼瞬间收了笑一脸老老实实可怜巴巴就快没把“我错了”写脸上的莱格拉斯如是想。
莱格拉斯寻思还是得把当年那事给解决了。所以在高考结束之后，莱格拉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了个时间把瑟兰迪尔约了出来。
在六月一个星期五的下午，瑟兰迪尔如约而至。
“瑟兰！”
瑟兰迪尔循着声看到了从树荫下跑过来的一坨金毛状的玩意儿。
“这个天，”瑟兰迪尔示意了虽然没有正午时耀眼但依然还是热度惊人的太阳，“你最好找我有什么事。”
“有，正经事！”莱格拉斯拉起瑟兰迪尔的手往江边树荫下走。
瑟兰迪尔垂眼看了看，没有出声。
莱格拉斯拉着走到了树荫下也没有松开瑟兰迪尔的手。瑟兰迪尔应该是刚刚从有空调的地方出来，手挺凉的，很舒服。
走到了地方之后是瑟兰迪尔很熟悉的沉默，在莱格拉斯脸皮还薄的时候这情况十分、十分的常见。
江边时不时还有风吹过来，只是本来应该是让人放松的情景，瑟兰迪尔却突然有些紧张，紧张到没有在意莱格拉斯握着他的那只手有些许僵硬。
“你想说……”
“我想……”
在旁边已经来往了十七个人之后，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又同时陷入沉默。
“你说。”瑟兰迪尔忍着十八年来第一次落荒而逃的冲动。
“呃，嗯……”莱格拉斯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小学的时候——”
“对不起，我当时就应该给你给个说法，我，我也没有想到你们班的人会那个样子。”
瑟兰迪尔突然有些失落，抽出了自己的手“嗯”了一声，要不是莱格拉斯给他的感觉十分认真，自己的修养到位，他现在反手一巴掌就甩莱格拉斯脸上然后长扬儿去。
“后来我搬家的时候也不敢和你打招呼，”莱格拉斯讪讪地笑了笑，“我皮，一直都是你在给我收拾烂摊子，也是你脾气好，我想过，要是换了我我十成十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数学不好，你给我整了好多次那些错题，还分了类，什么类怎么解方便你也写了。你人长得好，又聪明又沉稳，每次和你呆一起我都觉得特别安静，很舒服。我觉得我挺走运的，爸妈虽然不着调但很疼我，家里环境也还说得过去，有很好很铁的哥们儿，这些该有的我都有。特别是，能认识你，虽然有可能在你眼里我估计没什么用，净给你惹祸还要你处处帮忙。比如初中那次去你家就给砸了你很喜欢的那个花瓶，补习班帮我去答道，被我爸妈抓包的时候帮我打掩护……”
“我一直都想给你解释那事，腹稿写出来估计都可以出本书了。可是看着你，我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越解释就显得我越心虚。”
小瑟兰迪尔作为被害人，在回到班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始末。起因是隔壁班在谈论自己班哪个女孩子好看，说着说着就成了自己喜欢隔壁班的谁，莱格拉斯正好是其中之一，另辟蹊径硬是在众人这种话题里面把瑟兰迪尔吹上了天。在别人回怼的时候俩男生不能在一起的时候双手叉腰，脖子一梗：“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就喜欢他怎么了？”
“我喜欢你，这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还小，有一半现在看来都是胡闹；现在我也不敢说自己很透彻，很……很那啥了，但是我现在说我喜欢你，我是认真的，我……想了很多，问过不少人，翻过很多书也在网上看了很多……我把我可能要面对的情况都仔细地想过，高考完了之后我就和我爸妈说清楚了。现在就差……今天了。”
“我喜欢你，瑟兰。但是，”莱格拉斯的声音忽的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听了这些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我很怕，很担心，但是我想告诉你。”
“如果就这样，我不甘心，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怎么能除外。”
“瑟兰迪尔，我喜欢你。”
太阳渐渐西沉，温度不复刚刚的难以忍受，江面的风裹挟着船鸣，万家灯火亮起。
瑟兰迪尔很长很长时间都没有回答。莱格拉斯这些年跳脱的性子也沉下来了不少，也不着急，他琢磨了这么多年，今天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瑟兰迪尔接受不了和他翻脸——
罢了。
船鸣的声音低沉、洪亮，轧过江面的时候水就像很轻薄的慕斯样一层层地荡开，江堤边种的多是垂柳，三月新芽到六月便是苍翠的柳枝，柳枝下丛丛簇簇的很多杂草，莱格拉斯唯一认识的就是三叶草，在小学大家疯狂地寻找四片叶子的时候他也找过一段时间，后来实在找不到。前段时间他来考察地点的时候却无意发现了株四叶草——已经长到有脚踝高了。
他是十分十分希望瑟兰能答应他的，同时也是十分十分不愿意瑟兰疏远他的。不过就算结果再差，他也不亏，只是大概会失落很长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安慰自己还是不行啊，淦！自己是怎么脑子抽了说了那么大一堆的？没事逼逼赖赖什么啊！万一瑟兰真的和自己翻脸了怎么办？淦！那啥当朋友也行啊？为什么要搞得下不了台啊？莱格拉斯啊莱格拉斯，可以请你去死一死吗？这是什么尴尬羞耻的表白啊草！要命啊啊啊啊啊啊夭寿啊啊啊啊啊啊，今天也不早了，不如咱先回家如何？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喝点孟婆汤什么的，或者有时光机器也行，时光机器，这里有时光机器吗？哪儿？要不捡个粗点的树枝把瑟兰打晕然后明天告诉他都是梦？维拉！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呀！
莱格拉斯突然觉得腿有点软并想去上个厕所。
“我觉得我不是。”
“嗯？”瑟兰的声音还是好听的，可是一想到有可能再听不到了，莱格拉斯的目光就开始在地上搜寻。诶？那里有根好像不错。
“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嗯。”要不就那根吧，不对啊，我是不是跟着我爸学过散打？是不是可以一下子把人劈晕？那就不用挑树枝了？
“莱格拉斯，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嗯？有啊。”
“你确定？”瑟兰迪尔觉得今天真的是绝了，心情变化起伏相当的大，告白到一半能走神还真还真他……活久见。看着莱格拉斯听到话后略微茫然的眼神，瑟兰迪尔当机立断，转身就走，您自个儿吹江风去吧，劳资不陪了，您和您的日月星辰天长地久，和您的江风渔火对愁眠去吧！
“诶？瑟兰！”反射弧绕地球三圈的莱格拉斯此时终于接收到了信号，立马跳起来追了上去，“瑟兰你等等我呀诶！”
“瑟兰你刚刚说什么？是不是答应我了？我可以再听一遍吗？”
“瑟兰！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追不上了！”
“一起回家呗，反正住的近你说是不是？”
“瑟兰——”
……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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