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227）
看我lofter 的小伙伴…我还…活着233…对不起我又鸽了半年，我有罪！（不，决京真香） 过段时间应该会陆陆续续开始更新啦~但是这次某些粉丝的睿智操作真的是emmm 无话可说。我寒假才刚看完陈情令补完魔道祖师漫画动漫都看了还向对面安利…现在觉得我脑子估计抽了疯。这就~给担心我安全的小姐妹报平安！每次都不敢打开lofter面对我年更的事实…谢谢米娜桑啦~
你看向那棵樹。
那棵樹很美麗，枝葉繁茂，深色的老葉襯托著淺嫩的新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最好的水晶都比不過他葉子的光澤，充滿生機，讓人想要浸入到那綠色搖曳的夢里。
更令人稱奇的是，這棵樹是浮在空中的，龐大的根系並不扎往他賴以生存的泥土，而是如同柔和的錦緞，舒展在空中。
樹的主人看起來也很喜歡這棵樹，正在安排人手精心打理樹的枝葉。他注意到了你看向他的樹時眼神里的驚艷，於是過來向你打招呼。
「很漂亮的樹，不是嗎？」
「是的。」你並不吝惜對於美好事物的贊賞，「非常美麗的樹，要是我家的樹也能這麼美麗就好了。」你回想起了你的樹，那麼小小的一棵，在你的精心呵護下也只是顫巍巍舒展開了新枝，就是枝條比新生嬰兒的手臂還要脆弱。每每氣候變換之時更是讓人頭疼，刮風時怕，下雨時怕，下冰雹刮颱風時就會有被齊腰截去的風險。饒是以你的小心謹慎，也被斷去了不少枝椏。也因此樹上有不少疙瘩，不過好歹根系足夠扎實，倒也不會就此玩完。
「是怎麼把樹種得怎麼好的呢？你的樹就這樣飄在空中，都不扎根嗎？」
「泥土多臟，會污了我樹的根系。」
「可樹不是依靠泥土而活的嗎？」
「你那都過時了，只要有足夠的養分，樹就可以存活。這顆空中之樹可耗了我不少心力，每天像你這樣來看他的人可多哩，你是沒看見他們的狂熱。今天算你運氣好，我帶你到樹旁邊看看。」
你依言跟了過去，你也很好起這樹怎麼種的，如果可以偷學兩招，把自家裡的樹種的更好就好了。
主人帶你走近這棵樹，你看到有人把這棵樹周圍的樹連根拔起。
「他們都在幹什麼？」
「這些旁邊的樹會影響到他的生長，搶了他的養分，所以要除去。」
「那這些草為什麼不拔？」你指著地上的車前草問。
「樹總是需要襯托的，這草讓人踩慣了，不影響樹。」
你注意到還有人搭著梯子拿著上好的綢緞在擦拭樹的葉片，他們的動作很輕，像怕驚擾了這棵樹，眼裡還有著一股讓你有些害怕的狂熱。你正準備開口问些什么，却见树的主人朝地走了过去，工头见状，一把把树主人朝向的梯子掀倒，上面就有个人就直愣愣地掉了下来。你想上去扶他一下，还没迈开脚步，就听到工头开始训骂。
“你怎么搞的？不是跟你说过要小心吗？梯子都碰到树了！划花了怎么办！”
“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的！”掉下来的那个人看上去很年轻，和姑姑家上学的孩子差不多大。被训了之后有些委屈，不过仍是十分乖巧地不停道歉。
“没有下次了！现在就给我滚！”工头说。
“可是……”
你心软了，那些还在和这孩子一起工作的人们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那个孩子。他们张开口，你以为他们打算为他求情，可没想到却听到了咒骂和让他快滚，你不配之类的话语。那个孩子起身冲着你跑了过来，突然斥责你：“你为什么不帮我？在那里看笑话？”
也许是他看出来你之前有想帮他的念头，你也有些歉意，无法反驳，只能抱歉得朝孩子笑了笑。
“你还笑！我都这么惨了你还笑！你有没有心！”
“诶呀，你看着人怎么这样……”
“是啊，你看这个人看上去还挺像个样，怎么这种德性……”
“欺负小孩子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啧啧啧……”
你讶然，这才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占满了围观的人，而面前的小孩则一溜烟跑了，跑的时候还顺手踢翻了一棵小树苗。而周围的人却视而不见，依旧对你指指点点。还好树主人及时回来，否则以那些人越来越过分的话，你觉得下一秒他们就要把你就地正法。
树主人向你道歉，揪出几个人训斥了一下，便邀你继续观赏这棵树。
这棵树没有刚刚那么好看了，可依旧和你的有云泥之别。你也耐心地继续看了下去。
“这棵树从哪里汲取营养？他长在空中，莫非也生在空中？”
主人哈哈一笑，笑你想象力过于丰富。他说这树一开始也是从土壤里发芽抽枝，不过现在为了美观，不染尘埃，才把树种到了空中。你又问刚才那些人，他告诉你那些人不过是慕名而来。他们之中有社会精英也有三教九流，有高学也有白丁，有黄发也有垂髫，唯一一个特点就是对这棵树的热爱。他称赞他的树是完美的。
可你觉得这世上完美的事物存在。
主人也知道你的想法，告诉你他的树确实不是完美的，可是只要爱着他树的人认为树是完美的就好了。
你有点不解，不完美就不完美，不完美也会有很多人因为这棵树的美丽而爱上他，为什么一定要完美？
“你不懂”，主人笑你，“每个人都是争强好胜的，就连所爱之物都要争个高低长短，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爱的树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树，指出树的缺点就会被称为黑子，他们偶尔也承认树不完美，但那是往往是褒奖之意。”
“如果有人向他们说树不完美呢？”
主人似乎老在笑你，这次他示意你看山坡下的争执。
“这树上面是真的有虫！我看见了，你们信我啊。”
“这棵树是世上最好的树，怎么会有虫？”
“就算有虫又怎么样，你的树没虫吗？”
“……有啊。”
“那你凭什么说这棵有虫？”
“但是他就是有虫啊。”
“有虫也轮不到你来说！黑子。”
“啊，我查到了，你叫迪草，住在王家村，在朱家学校上学！”
“啧，难怪，还说不是黑子！”
你摇了摇头，收回目光，对上了树主人戏谑的眼神。
“如何？”
你还是摇头，心里却想起了自己家那棵不中用的树，等会儿回去了给他松松土吧。
“你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
树主人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错，又给你指了指了山坡，你走过去一看，山坡下面黑压压的全是人。
“他们都是慕名来看这棵树的人，每一个人都可以为我带来可观的利益。他们吵得越厉害，知道的人就越多，来的人就越多。”树主人的声音在你身边响起，他也跟着你走了过来。远处，近处，又有人吵了起来，树主人就在旁边看着，工头在树下喝茶。有几个吵输了哭哭啼啼回到树下，工头就划开树皮接满满一杯树汁给他喝，拍拍他的头以示安慰。等到局势愈演愈烈，几乎不受控制了，工头才下场镇场子，最后给每个参与争执了的人一杯树汁。得到了树汁的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马上就精神百倍地开始了下一场争执。
“这个工头不行。”你看得很专注，一时没有回应树主人。
“嗯。”良久你才点头。
“哦？怎么不行？”
你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但介于不熟，你原原本本说了你的看法。
疏而不通。
“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有那么多树，哪里管得了这么多。”主人迈开步子走向另一边，见你没跟上，停了下来，“走，我带你去看另一棵树。”
你跟着树主人走，却没了刚开始想要讨教经验的想法，脑子里是你的树破土而出的画面，娇嫩的细芽还是初生的鹅黄，谁能想到他真的可以长成一棵树呢？你自己都不相信。可他真的长成了一棵树，虽然模样普通，可却也是自己精心呵护长大的。你回想着他从小小一株芽逐渐长成这般比你还高的大树，想着周围人对你这棵树的喜爱与照顾，不自觉地挂上了微笑。
“多好的一棵树啊。”她们说，“要是我也能种出树就好了。”
那时的你笑着告诉她们，她们的种子也终究会发芽，只要细心呵护，一定可以成为一棵美丽的树。
我的树。
回去顺便再修修枝吧。
树主人不像话多的人，却似乎很喜欢你，告诉了你许多关于他的树的事情。你越听，回家的心情就越迫切，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让人们看看自己的树了，树上开了淡黄色的小花，不够好看，但零星点缀在青翠的枝叶里也很可爱。
你告别树主人而去，却在家门口看到早些时候那棵大树下的人。
他们冲进了你的房子，以你的树影响到了他那棵大树的生长为由砍掉了你的树，并在你家的土地上浇上了农药破坏土壤，说是便于除虫。
其实他们说什么你都没有听清，你的眼里只有你的树，你培育了他数年，今年本应是结果的第一年。树的枝桠遮住了你的视线，你看不清他们脸上洋溢的那种自以为是得意洋洋充满恶意的笑容。花还零零星星的点缀在你的树上，叶子也还青苍，可你知道，你的树死了。
毫无理由，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不知道他们砍了多少树仅此一棵，你只知道他们肆意泼洒农药在这片净土，农药很快渗进土壤，不久之后这片肥沃的土地将寸草不生。
但此时你什么都不想在乎，因为你的树死了。
虫灾和斑病没能使他死亡，风吹雪压只折断他的枝叶，旱灾和暴雨没能摧毁他的根基。
可你的树，刚刚开出漂亮的花，就倒在了你的面前。
被毁了树的人们聚集在了一起，看向山坡上那棵被精心呵护的大树。
你们都是爱树之人，不会兵戎相见，只是——
农药的效力终会污染他们自己的土壤。而泼洒农药的人还不自知。
“那棵树不无辜吗？”今日早些时，你问树的主人，因为总有人骂起人来带树。
“那棵树，是人，他选择成为了这样的一棵树。”
“空中的树，到底以什么为养料呢？”
树主人脚步一顿，意味不明地笑了。
“脱离了土壤，当然只能以他们自己的树为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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