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白

〖莱瑟〗wedding


拖了好久终于,更了嘻嘻嘻


都怪太阳不是在每天三点升起



第五章


莱戈拉斯没有等到埃尔隆德的结果就先进了急症室,原因是他有一天早上起床,洗口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人发黄。那天依旧是瑟兰迪尔的工作日,莱戈拉斯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先打电话给陶睿尔把自己送去医院了之后再告诉瑟兰结果。




除了一起和泥巴去前线对彼此过于知根知底确定无论什么结果都可以接受的陶睿尔之外,莱戈拉斯不想打扰到任何人。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他连陶睿尔都不想麻烦。但这几天侧腹的疼痛已经到了走路都十分费力的程度,持续的疼痛与不间断的发烧让他很清晰的明白自己有可能回因此丧命。他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但对此毫无办法。他私下问过不止一位医生,每个人给他的答复都,不尽相同。期间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因为公司的新品开始正式上市,瑟兰迪尔这几天忙得不可开支,让莱戈拉斯很好地瞒过了瑟兰迪尔。本想着等到埃尔隆德那边结果出来再说也不迟,现在想来是等不到了。




莱戈拉斯近期至少第四次进医院的时候想。










瑟兰迪尔急冲冲赶到医院看到莱戈拉斯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一肚子火就消了一大半,但这很明显也不能代表他会给莱戈拉斯第一时间告诉消息的陶睿尔什么十分温和的脸色,再加上实实在在也没有能让人好好问话的条件和心情,询问用语十分简洁明了,“什么情况?”




“医生刚刚给他做了检查,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陶睿尔显然此时也并不在意这些细节,若论对莱戈拉斯的了解程度,因为几乎一起长大一起参军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所处的环境也大体类似,从某些方面讲,她更能理解莱戈拉斯的想法。莱戈拉斯这个人,看上去有多温和开朗,骨子里就有多倔强逞强,哪怕疼得要死,也只是一个人撑着。所以再次接到莱戈拉斯电话的时候,陶睿尔就觉得大事不妙。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陶睿尔看了躺在病床上的莱戈拉斯一眼,放弃了给他打马虎眼的想法和盘托出,“但是刚刚做尿检的时候尿里有很多血,现在也如你所见整个人有些发黄。”




躺在床上的莱戈拉斯见状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你知道的,人一进医院就算没问题也会觉得自己有问题,本来就有问题的会有自己已经离死期不远了的虚弱,更何况莱戈拉斯现在是真的侧腹疼得要死,头疼得要死,整个人不舒服得要死,反应也就慢了半拍,被推门而入的医生抢了先。




“莱戈拉斯先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的初步诊断是尿道感染。”




尿……尿道感染?




整间病房突然陷入寂静。




片刻之后,陶睿尔突然笑出声;瑟兰迪尔一如既往地只沉默地现在旁边看着,却让人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喂喂,随便扯个病因麻烦也扯点靠谱点的好吗?莱戈拉斯听到医生说出“尿道感染”的时候差点也像陶睿尔那样笑出了声,虽然之前就猜想医生会直接拿出这样的结论,但是当事情真是发生的时候还是没有丝毫实感。尿道感染是肯定了的,只要是个眼睛不瞎的人都知道。然而问题不应该是“是什么引起了这一系列包扣尿道感染在内的并发症”而不是“刚刚才出现的尿道感染导致了症状出现之前的的近三个星期的发烧、蛀牙、皮疹、侧腹剧烈疼痛、黄疸等等”吗?现在的医生从某种程度上也真的是“有一说一”了。挂在病床上的输液带还在往下一点一点地渗出透明的液体与莱戈拉斯的血液交融在一起,微微冰凉似轻微的凉风拂过手背的触感也没能成功缓和他因为发热糊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模糊之间陶睿尔的笑声停了下来,接着她就一把拽住了这位值班医生的衣领,在医生还没有表现出愤怒或者慌乱之前抢先开口,“你尿道感染会弄成这个样子?拜托你们急诊忙随便找个病因也要有个底线!”




值班医生很明显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人就在这里动粗,不过在一时的慌乱之后也很快恢复了镇定,“我知道你们很关心患者,但是你这样对他的病情毫无帮助,再这样下去我就叫保安过来了。”




“你这样就有帮助了?真是搞笑!”




那位医生是一名成年男性,陶睿尔纤细修长的模样显然很具有欺骗性,所以值班医生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没有第一时间叫保安。急诊的值班人员都在各忙各的,一时间没有人通过他们所在的这间病房。




“这位女士,请你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医生说着,试图从陶睿尔的手里挣开。他稍微用了些力,本以为可以很轻松的挣拖面前这个姑娘,却不想非但没有挣开,还被反扣住了手腕卸了关节。手腕处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医生瞬间白了脸并惨叫出声,自始至终瑟兰迪尔都在一旁看着,不带任何情绪色彩的眼神落在医生眼里就像局外人在看一出闹戏般。




啊咧,好像有点麻烦了。






在值班护士赶到之前,陶睿尔已经十分迅速地把医生的关节接了回去,并就着医生的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种十分委屈的样子哭了起来,她本就生得好,一哭起来简直就是我见犹怜。整个画面异常精彩,如果莱戈拉斯不是真实被迫躺在病床上,简直就要拍手叫好了。而闻声赶来的医护人员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陶睿尔和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医生面面相觑。




“你们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诊断也就算了,我只不过和你争辩了两句,你怎么还——”




一时间后赶来的人看那个医生的眼光都存了几分疑惑。




那医生相必也是个不善言辞的,被陶睿尔弄了这么一出,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儿撒。护士长看情况不对,赶紧站出来道了歉,又把医生给狠狠气了一通。




正当陶睿尔准备顺势把那个医生再讹一顿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瑟兰迪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要申请转院。”




瑟兰迪尔声音里隐忍的怒意明显到让陶睿尔都小小地吃了一惊,立马十分乖顺地把还没说的话吞到肚子里。说实话如果不是瑟兰迪尔良好的个人教养和克制力以及莱戈拉斯刚刚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却轻得让人难受,他是真的不介意在这里大闹一场。一点也不。




“病人只是尿道感染,我们还没有采取治疗,如果我们确定了不能医治自然会给你们转院。”




“尿道感染?你们见过哪个尿道感染会感染成这个样子?等你们确定不能诊治?我们等不起!”陶睿尔一听这话简直就要被气笑了。




“我们要求转院。”瑟兰迪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轻轻回握住了莱戈拉斯的手,像是在回应莱戈拉斯,也像是在安抚他自己。他从来没有见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虚弱成这个样子,更何况是……莱戈拉斯,那个在记忆里面总是精神倍儿好、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的青年,他的……未婚夫。他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对医生随意下诊断而愤怒,因这未知病因而忧虑,还是……恐惧。瑟兰迪尔鲜少感到害怕,他从不知晓自己竟然可以怕成这个样子,怕到所有的镇定都只是强装,怕到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只知道现在急需明白是什么让他早上出门还好生生的莱戈拉斯变成眼前这个样子,而这所医院没有给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无力,深入骨髓的无力。




明明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前,可是自己除了看着莱戈拉斯挣扎之外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只能看着。




瑟兰迪尔尽力让自己维持镇定,莱戈拉斯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握住瑟兰迪尔的手用力了几分。




瑟兰迪尔很怕自己会突然哭了出来。








啊,丢人丢到家了啊。




莱戈拉斯虽然整个人算不上清醒,但好歹意识还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进医院之前一切都还算说得过去,一进医院,尤其是瑟兰迪尔来了之后,却连做一点微小的动作都万分吃力,就像小时候妄想飞起来想要摆脱地心引力一样困难。




真的是太丢人了。




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子,尤其那个人是瑟兰迪尔的时候。那个陶睿尔,谁让她自作主张地给瑟兰迪尔打电话的。现在好了吧?真是见了鬼。这见了鬼的病,见了鬼的——算了,不说也罢。瑟兰这次是真的慌了神吧,该死的,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恨不得打自己一顿。这输液到底输了些什么啊,怎么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是还在发烧吗?心脏也跳得很快,身体疼得要死,脑子里像是在乌拉拉地转着警铃。这一闭眼会不会就睁不开了?维拉真的是会开玩笑,好不容易你过得还行,以为之前的种种不过过眼云烟就要散去的时候又给你来这么一下,他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瑟兰呢?瑟兰又没有做错什么。果然自己还是应该一个人比较好么?说来也是奇怪,在莱戈拉斯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怎么担心他自己,满脑子的想法最后只剩下一个,哪个混蛋也不能让瑟兰迪尔担心受怕,自己不行,维拉他妈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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